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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章]开车去衡阳记一次撞车事件

发布日期:2022-12-06 12:26:33浏览量:914
《违章》

在这个长假的第一天,我被莫名其妙地要去一趟衡阳。说是莫名其妙,其实这事还真是莫名其妙,因为跟我本无干系,充其量我只是充当一个司机的角色。

[违章]开车去衡阳记一次撞车事件

在排除了预计中的拥堵而放弃走高速之后,我选择了走107国道。早上破天荒地7点半就起来了,因为要赶路的原因,也不敢做过多的耽搁。按照先前一天计划好的路线,拐上北二环过后,在福元路下环线,再右拐入万家丽路,前路一片坦途,预想中的大拥堵并没有出现,反而觉得车辆密度稀稀拉拉。沿着万家丽路一直走,走到香樟路口左拐,进入香樟东路,前方就是长沙武广南站。我必须要去一趟长沙南站送一个人,然后再开车去衡东与这个人会合。不要问我这是怎样奇怪和莫名的一条线路,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的好奇并不能成为你的答案。

刚发动车子,挂好档,准备起步,车子移动了不到一米的距离,我就从反光镜里发现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骑着摩托向左斜视地凑了过来,我赶紧刹车,但还是没拦住此人撞上了我的左边前保险杠。就听见“嘭”地一声响后,前保险杠当即裂开,男子的坐骑倒地,自己在空中做了一个姿势优美难度系数非常之大的360度凌空翻腾,落地后直挺挺地趴在地上,纹丝不动。我当时吓坏了,心想莫不是出人命了?第一反应就是下车查看此人还有无生命迹象,在这样一个车来车往并且两边住户林立的马路边上,你连肇事逃逸的念头都给断了。

一切情节都朝着中国式的国情发展,如预料中的那样不到10秒,周围便开始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围观者,我想,完了,这下可露脸了,在国道上发生车祸,还出了人命,不要多久,就会有电视台的记者来曝光,接着就是交警,法医等等。我甚至一度还在推算,这样的车祸得判几年啊?从号子里出来后我就身败名裂了,还得搭上巨额的赔偿款。我这么想着,旁边另外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说道:“小伙子,撞死人了,你看怎么办吧?”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应该打急救电话。我说:“什么怎么办?赶紧先送医院救人再说。”黝黑男说:“人都不知道撞成什么样了,还送什么医院?”我事觉蹊跷,反问:“那你说该怎么办?”黝黑男被我这么一反问,噎住当场。我赶紧走到眼镜男身边,想扶起他探一探鼻息,一边拿出手机拨打120,谁知道手刚一碰他的鼻子,此人马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我又吓了一跳,想这是诈尸还是怎么地?恰好此时120电话接通,那头在问我出事地点,我再瞄一眼伤者,四肢健全,面色红润,都快成万人迷了。我确信他并无大碍后,便挂断了120电话,心里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没事装什么尸。

眼镜男拍掉身上的泥土,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我一看,妈的,经过这么难度的一摔,连镜片都完好无缺,更加确信此人之前是在装神弄鬼,其实根本没什么大问题。我就基本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碰瓷”。接下来已经不是判几年的问题了,而是关于钱的问题了。我一下镇定了,害怕的感觉也消失了。这种场面我见识得多,接下来面临的肯定是一场讨价还价的漫长拉锯战。 我先充当了一回临时交警,把围观的人都疏散开,别到时候将国道给堵了,麻烦会更大。然后从容地走到眼镜男边上,说:“师傅,您人没事吧?”

黝黑男这时再次凑过来说:“什么叫没事?可能受了内伤都不知道。赔钱!” 边上也零星应和几声。我瞪了黝黑男一眼,说:“你是这位师傅什么人?我只跟他本人及家属对话。”

黝黑男愣了一下,说:“我……我是见证人。不行么?”

我嗤地冷笑了一声,连“目击者”都能硬给说成见证人,还在这人五人六地装腔作势。

我说:“你见证什么呀?要作证人现在也轮不到你说话。” 这时伤者左手抚着自己的腹部,直叫哎哟,右手半举着,故意将流血的虎口给露出来给我看。我一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妈的,那点小伤口,流的血还没女的来一次月经流的血多,居然还好意思在那叫唤。

我强忍怒火说道:“师傅,您手上的伤口先到边上的诊所里去消个毒,包扎一下,再看看您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你看行么?”

伤者说:“诊所里只能看手上这样的小伤,我要到大医院去检查,看有没有受内伤。”

我说:“去大医院可以,不过得去长沙的医院做检查,若检查出来真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全部医药费。如果没有问题,我概不负责,你还得自己坐车回来。”

伤者一听就嚷嚷起来:“大家快看啊,这小子撞了人气焰都还这么嚣张。还要我到长沙去检查,万一我有什么内伤,恐怕都撑不到长沙就死了。哪有这样的啊?就到附近湘潭县的医院去。”

旁边的围观者也都喊口号似的整齐划一地喊道:“去湘潭,去湘潭……”

我再次冷笑说道:“您这要真有大出血,内脏损伤什么的,别说长沙,湘潭都未必能撑得到。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我还是喊交警来吧,他们怎么判就怎么判?”

伤者一听,不知对谁说:“他还喊人,你叫人,我不会叫人啊?”接着就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走到一边,暗想脱身之计。其实我也没想真的打交警队的电话,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因为即便交警来了,勘查一下现场,搞个什么鉴定之类的,不还是得我自己掏钱?这也不比在长沙,人在外地,你也不知道人湘潭的交警是个什么尺度,闹不好他有个主场情节,执个人情法,那你就赔了面子又失银子。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以前的领导,寻求指点。领导给我点拨一二,末了还再三强调“认个晦气算了,但是赔钱的话最多不超过400,再多的话你就还是打交警队的电话吧,到时候再另想办法。”

挂了电话回头一看,伤者已经叫来了家属——他的兄长和儿子。我心想,您这架势还想搞群殴还是怎么着?伤者儿子对我说道:“你撞了我爸爸,怎么办?”

兄长接话:“把他的车钥匙给扣了,别让他给跑了。”

我冲着他儿子说:“你想怎么办吧?”

这时伤者自己答话:“怎么办?我还是不为难你,你赔点钱吧,我医院也不去了,自认倒霉算了。”

操,你还自认倒霉。我他妈还一肚子晦气没处发泄呢。但我也没心情继续耗下去了,就说:“你说赔多少钱合适?”

伤者想了想,说:“你看我摩托车也撞坏了,手也受伤了,至于有没有内伤也不知道,你就拿个1500块钱吧。我自己去医院看看算了。”

我说:“亏你说的出口,你这样的摩托车1500块钱我都能再买一台了,至于你手上的伤口,随便哪个诊所买个10块钱的创可贴,还能有剩余的留着下次用。你有没有内伤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到长沙去,有问题我负责,没问题你自己坐车回来。”

伤者的兄长说:“大家看看,他到现在还这么狂,真是认不清形势。不赔钱就把他的车砸了。”说着就从地上捡起拳头大的鹅卵石作势要砸车。

我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冲到超市旁边一个废弃的护窗上掰下一根钢筋,吼道:“看谁敢动老子的车一下,老子就弄死谁,妈的,反正今天也是出事了,不管大事小事,要出就出到底,老子豁出去了。”

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勇猛的怕不要命的。我的一番破釜沉舟的咆哮成功将他们唬住,谁也没有再近前一步,怔怔地看着我。 我把铁棍一挥,指着围观的群众再次吼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围观者三五成群地散开了,不愿意错过热闹的,也都站得远远的。这样局势就明了了。这样能使双方都互相沉着冷静地对话。

我先开头:“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我都没让你陪我前保险杠的钱,还一直要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你倒好,张口就是狮子大开口。老子今天一分钱都没有,你们爱怎么怎么地。看你们能怎么样。”

兄长说道:“不赔钱?不赔那是不可能的,你撞了人,撞了人就要赔钱。”

我说:“你们这样的“碰瓷”的我以前只在报纸、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自己今天真遇到了,我可不想自己成为受害者。” 伤者说:“谁说我是碰瓷?明明是你撞了我,怎么还来诬陷我碰瓷?”

我说:“你也别争,是不是碰瓷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这儿是一块停车坪,你要是真骑车的话,好好的马路不走,你骑到停车坪里来干嘛?再者,我好心劝告你一句,这样的钱赚不得,你要真心碰上个把冒失的,可能就不只是虎口出点血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连命都得搭上,你害自己不要紧,莫害了别人。”

伤者不语。就这样,四个人一直耗着,伤者兄长和儿子一前一后将车堵住,我走也走不了,留也不能留。真是郁闷无比。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近中午,再拖下去,我就得在湘潭过国庆了,心中不免焦急万分。我这还要赶路呢,碰上这么一辙还真是闹心。我率先沉不住气了,犯了兵家之大忌,说道:“我说老哥,你们这到底是想怎么样?别耽误时间好吗?我这还要赶路呢。”

伤者说:“我又不想怎么样,你撞了人,多少赔点钱吧。” 我被他这种泼皮无赖似的索赔方式深深折服,于是试探性地说道:“照你说的那个数目,我肯定是没有的,你想都别想。”

伤者听到了弦外之音,眼睛一亮,说:“那你说愿意赔多少?” 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去纠结互相的损失折算了,干脆就开口说:“我最多赔200块钱,要就要,不要就一分钱都没有。”

兄长一听就说:“200块?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啊!”

我说:“你难道给过要饭的打发过200块啊!”

兄长一时语塞。伤者说:“小伙子,这样吧,看在你人还老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说1500,1000块总不能再少了吧?”

我这还叫老实啊!真是为了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把头往边上一扭,表示对他的不屑。

这样又耗了将近五分钟,伤者说:“你总不能让我买药都钱不够吧?现在物价这么贵,随便买点药就要几百块。你给个800块钱总不至于乱了行市吧?”

我实在是没耐心再磨时间了,就说:“这样吧,你也别八百一千的吓唬人,我再给你点面子,我再出200,也就是400,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要再不愿意,随便你怎么办。” 伤者沉默了一会儿,可能在内心里权衡利弊。少顷,说道:“小弟,我说你也别再压价了,我摩托车都坏了,还得送去修,自己也受了伤,干脆你再加一点,我也再少一点,500块钱,大家都别说了,怎么样?”

我真是无语,类似的对白,怎么看都只有在菜市场里能听到。我真想上去抽他俩大嘴巴子,可碰上这等不依不饶的泼皮无赖,我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他有的是时间,而我拖不起。我把心一横,暗想,妈的,活该老子今天倒霉算了。掏出钱包,抽出500块钱递给他说:“你拿去吧,把路让开。说实在的,我今天要不是赶时间,还真的就得跟你杠上。看你能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伤者接过钱,扬手示意其兄长和儿子将路让出来。我打开车门上车,点着火,就听见他们的对白。兄长略带喜色对伤者说:“还行吧,摩托车修一下,上点药,至少还能赚380块。”

听了这话我顿时气短,心里那个怄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猛踩一脚油门,后轮冒出一缕青烟,冲进了国道里。

道路两旁成荫的绿色稍稍缓和了我内心的不爽,在这条路上我已奔驰多时,却似乎没有尽头,横亘在前方的永远是通向无尽的未知的107,当然,也不是完全未知,因为沿着它一直走,终将会到达它的尽头——深圳。只可惜我的目的地并不是深圳。在这条一望无际的大直道里,道路两边随处可见红底白字的宣传横幅,当然,无一例外都是当地政府的宣传标语。有宣传计生的,有公路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在中国,红色就表示官方,所以我们满目都是泛滥的标语。讽刺的是,我无论是在国外的电影或是(朝鲜等社会主义国家除外)影像图片中,几乎没有哪个国家的道路和建筑上面挂有过执政党的宣传标语,连店铺广告牌都不许随便张贴悬挂,但凡能够在街上看得到的横幅,都是反对和抗议执政党的。在这一点上,永远是世界向左,我们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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